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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剧明星 一代唱输一代？ 文/符立中 （台湾乐评）
1月28日，诺贝尔奖得主高行健的「八月雪」在马赛盛大公演，笔者应邀出席，顺道参访了法、义各剧院，赫然发现：声乐传统正在崩毁，而新的歌剧生态正隐隐成型，未来将是歌剧道统没落，冷门新奇引领风骚的世代，乐迷可要有心理准备。
声乐道统没落
[八月雪」排练期间，提芭蒂、安赫丽丝两大超级巨星辞世，使原已连系造访的笔者扼腕不已。而提芭蒂逝世一个半月之后，歌剧女神的传记仍在各大专柜热卖，国家电视台也持续制播整个上午的纪念专集，包括「蝴蝶夫人」等闻所未闻的彩色录像；因为大家都知道：提芭蒂的辞世，标志着传统充满舞台风华的声乐艺术已成绝响！
现在歌剧明星表面上好象拥有全方位技艺：能唱能演、还有传媒名流架势；其实稳定度差，缺乏音色雕琢能力，凝聚、投射不足。事实上，某些唱片明星在大都会歌剧院借助麦克风已是圈内公开的秘密。
此外，提、安之间，两位传奇卡洛席欧（Carosio）、苏丽欧蒂丝（Suliotis）亦亡故，更让资深乐迷唏嘘。她们四位加上卡拉丝，恰巧建构成义式声乐演变史。1946年史卡拉重新开幕，提芭蒂一炮而红，被认为达到义式美声极致，也压得卡拉丝喘不过气来；1949年花腔美声女王卡洛席欧生病，当时卡拉丝冒倒嗓危险代打「清教徒」，这场赌博终使其攀越高峰，让「性格诠释」超越「声乐技艺」。
Margherita Carosio 的茶花女剧照
音色娇艳的安赫丽丝在某种程度上更突出这层戏剧特质，而号称「新卡拉丝」的苏丽欧蒂丝窜起，坐实了卡拉丝倒嗓后反倒越发走红的怪象。
然而卡拉丝、苏丽欧蒂丝以传统声乐技巧突破演出，使其保持声音性格之余面临倒嗓；现在人不敢那样冒险，「轻盈化」上阵，虽然哭笑自如，声腔却变得缺乏个性，长久以往，导致大众对传统曲目厌倦！
要知道乐迷之所以热心比较提芭蒂和安赫丽丝的「咪咪」有何不同，就因南辕北辙的明星特质，如果削去这层，即使长相音色相异，谁愿意一再花钱排队去听声腔千篇一律的咪咪呢？
非主流曲目崛起
由于歌剧明星不足、对大众戏码倦怠，挖掘新曲目成为主流：马赛歌剧院主打「八月雪」，就是看准高行健这张王牌，果然也备受瞩目。此外巴黎歌剧院排出蒙台威尔第的「波培亚加冕」、史卡拉排出亨德密特的「苏珊娜」、韩德尔的「林纳多」。
德奥歌剧院则将东欧剧目加强运用(吕绍嘉特地学习捷克文)；不过其中又以威尼斯凤凰歌剧院企图最强，韦奥第(Viotti)在这个歌剧季连排马斯奈的「拉霍之王」、罗西尼的「茅梅多二世」、莫扎特的「假傻大姐」，接下来还要亲自指挥「帕西华」和由美声歌后琼安德逊演出史特劳斯的「黛弗妮」。
此外，法国土鲁斯国家歌剧院与法国巴洛克管弦乐团联手，今天（欧洲时间4月30日）将在德国莱比锡歌剧院，推出大巴赫儿子约翰．克里斯汀．巴赫的歌剧「Temistocle」，这是该剧于1772年首演以来，暌违200多年之后，再度搬上舞台，并采用最初的创作版本，在在呼应了冷门戏码咸鱼翻生的趋势。
制作导向凌驾音乐导向
珍稀曲目固然带来变化，却有票房风险，加上传统剧码总得维持，在此基准点上，新型态制作导向往往成为市场评断焦点。
以德国为例，剧院总监的权限常超越音乐总监。在此生态下，许多上阵的德奥导演音乐素养不够，只有哗众取宠，之前「后宫诱拐」采**演出即为一例。
幸而这股歪风并未吹到法、义。以「波培亚加冕」为例，这出讲述罗马暴君尼禄王的歌剧被搬到现代，但是充满时尚感的服装反倒更加豪华。巴洛克的音乐戏剧性较弱，但该剧导演充份利用灯光投影、空间几何重组等各种技巧让观众目不暇给，绝无冷场。
曾几何时，声乐巨星失传。除了安赫丽丝、提芭蒂，去年逝世的苏才，还有柯雷利，都会让人兴起「此情不再」的感伤。现今捧出的唱片明星不出5、6年就褪去流行，像苏才吸引文化巨擎罗兰巴特撰文讨论，或安赫丽丝、提芭蒂那种引发全球话题的已不可得。或许每个时代都注定有自己的艺术风貌，而以往注重基本功、讲求艺术内涵的歌剧风华，正与乐迷挥手道别。让我们拭目迎接另一种歌剧生态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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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7-6 10:45:02
